枕中书
,却依然威仪逼人。他伸手拂过程雪崖额前散落的发丝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廓,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,"可朕凭什么给?江淮巡抚是张明远门生,那老匹夫今早还......" "那是三百万黎庶的性命!" "当啷——" 犀角匙碎在青砖上。殷昭盯着手背溅到的燕窝,忽然低笑出声,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。他慢条斯理地用龙纹袖口拭手,动作优雅如常,却让殿内温度骤降。 "好啊,程雪崖。"他猛地掐住那人下颌,迫使他抬头,拇指按在苍白的唇瓣上,将那抹血色揉得更开,"朕特意旷了早朝来哄你......你倒为些蝼蚁般的草民吼朕?" 四目相对,一个似淬火利刃,寒光凛冽;一个如凝冰寒潭,深不见底。阳光在他们之间投下细碎金芒,却驱不散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。 "蝼蚁?"程雪崖忽地笑了,唇角却似压着千钧重担,笑得支离破碎。他抬袖擦去唇边血迹,素白广袖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苍白,"是了,陛下眼里,除了那些yin词艳曲,还有什么值得入眼的?" "你!" 殷昭扬手欲掴,却在触及那苍白容颜时硬生生收势。转而抓起案头《玉台新咏》,猛地砸向多宝阁。古籍撞在架上,惊得阁中珍玩震颤不已。一尊羊脂玉观音晃了晃,最终摔碎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 "来人!把私库里的《坤舆万国图》给朕烧了!" "陛下三思!"老太监扑跪于地,额头抵着青砖,花白的发辫在阳光下泛着银光,"那是世祖爷......" "朕的话是耳